写了一些别的。比微博长一点,比文章短一点。
海明威是写作的大师,这就让1950年发表的《渡河入林》显得更加扑朔迷离了。在很多人眼里,这是海明威一辈子写过最糟糕的作品。就连他忠实的追随者,另一位文学巨匠马尔克斯也这样认为。
整本书一共有四十五章,而当小说看到一半的时候,却只经过了十五章。也就是说,整本书三分之一的章节贡献了二分之一的长度,而其中的内容几乎全是上校和雷纳塔在一个晚上的对话。拿字数说事当然没有说服力,但是这漫长的对话却无疑是阅读的障碍。哪怕是海明威,这个全人类历史上最会写对话的作家,在一页接一页的对话里也展现出了繁琐,扭捏,和矫揉造作的成分。这种阅读体验在他的作品里是绝无仅有的,甚至让人感到一种近乎失误似的败笔。这是这部作品中饱受攻击的地方。习惯了简单明快的读者们不知道为什么上校在酒吧里一晚上就消磨掉八万字,就为了和一个年轻女孩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
然而将一个作家脸谱化,将一个故事简单化也是对作品本身的不负责任,因为没有人规定,海明威就必须永远粗枝大叶,必须对叙述中的障碍视之不见。虽然这本书有失水准,但依旧是重要的作品。因为在谈话的一来一去之间,海明威内心深处柔软的一面得以完整展现。在文坛中,他向来以硬汉形象示人。这种性格在两次世界大战中得到了无数敬仰。可当时间来到了40年代,战争结束了,昔日的战场化为废墟,荣耀与鲜血也只留下无数尸体,海明威的好运也旋即消失了。整个世界只剩下了对战争的厌倦和对死亡的恐惧。这种心态将长久的持续下去,最终成为民谣歌手们踏入世界舞台的垫脚石。这时的海明威也已经十年没有写出任何像样的作品了。在这段低迷期里,他把所有的纠结投入到了《渡河入林》中。依旧是上校,可这次却垂垂老矣,病魔缠身。与上校经历了相同命运的海明威的笔尖下也掺入了某种恍惚,以及对人生终极的探索中。生长于战火中的人习惯了已知的命令,并不擅长于在虚无的漩涡中航行。作者毫无疑问地在本书中投入了相同的热血,然而这种搏斗却是虚无缥缈的,这次的战斗是难以具象化的。这是作者陌生的领域,也就产生了陌生的语言,和如同谎言般的对话。
小说出版之后,海明威对一边倒的负面评价反应十分激烈。这里面或许包含了某种委屈,某种敞开心扉却不被大众所认可的悲哀。小说不同于音乐,鲍勃迪伦可以推出一张争议性的专辑,再花一年写出第二张,与他的听众抗争下去,并最终赢得胜利,可小说家做不到这一点。海明威也没有这样做,相反的,他提笔杀回了他所熟知的领域,那个属于硬汉的,快意恩仇却又略显苦涩的世界中去。凭借着在失败中积累的怒气,用有如天启般的速度写出了《老人与海》,并一举扫空了江郎才尽的传言。这是《渡河入林》之后的故事。在1952年,这份新的作品将彻底将他与美国文学史绑在一起。
如卡尔维诺所说,在海明威的四周,总是有某种他试着逃避的事物,一种万物皆空的感觉,绝望、溃败、死亡的感觉。不管是当他与鲨鱼搏斗,或是被长枪党党员包围时,他紧紧抓住这一切,因为外头便是虚空和死亡。《渡河入林》这本小说最令人悲伤的地方也来自这里,他是海明威与生命本身激烈对抗的外部,是圣地亚哥与鲨鱼之外的大海。
把小说的每一小部分单独拿出来都是很不错的故事,可合在一起却难以令人满意。海明威本人或许得以最完整的描述这本小说的魅力:
“Sure they can say anything about nothing happening in Across the River, all that happens is the defense of the lower Piave, the breakthrough in Normandy, the taking of Paris, plus a man who loves a girl and dies.”
时间过得快。毕业似乎是很久以前的事情。
目前唯一依旧可靠的证据,也只剩下了一张成绩单。这一张纸上写完了过去的四年,也把我送进了大学。然而打印的过程即是纸的开始也是结束,随着打印完成,一切记忆就要直接暴露在时间的冲击里了。记忆的准确性将会逐年消退,最后像水消失在水里。
大一开始之后,我意识到了曾经的生活是多么空虚。当同班同学一个个拿出自己经验丰富的简历时,我也试图动笔,得到的却只是白白浪费掉的时间。虽然在现在的潮流中,努力无疑是被嘲笑的对象,因为这样的生活缺少青春和自由。然而生活的长度却又不是可以用来随意挥霍的,并不是用完即止的。我们用动物般的天性填满了白天与黑夜。而我们最经常做的,也是用年轻来掩饰自己无能的本质。这种生活方式,不仅仅是对自己的一种折磨,也是对周围人的一种伤害。在这种生活中,我们不再是人,而是一种生活在自己幻想中的动物,一种不知疲倦的机器。我们的生活,就像是一部机器,每天早上开机,晚上关机,没有任何的变化。我们的生活,就像是一部机器,每天早上开机,晚上关机,没有任何的变化。我们的生活,就像是一部机器,每天早上开机,晚上关机,没有任何的变化。我们的生活,就像是一部机器,每天早上开机,晚上关机,没有任何的变化。我们的生活,就像是一部机器,每天早上开机,晚上关机,没有任何的变化。我们的生活,就像是一部机器,每天早上开机,晚上关机,没有任何的变化。我们的生活,就像是一部机器,每天早上开机,晚上关机,没有任何的变化。我们的生活,就像是一部机器,每天早上开机,晚上关机,没有任何的变化。我们的生活,就像是一部机器,每天早上开机,晚上关机,没有任何的变化。我们的生活,就像是一部机器,每天早上开机,晚上关机,没有任何的变化。我们的生活,就像是一部机器,每天早上开机,晚上关机,没有任何的变化。我们的生活,就像是一部机器,每天早上开机,晚上关机,没有任何的变化。我们的生活,就
突然想到自己已经很久没有真正意义上的出门了。年初大雪,然后是疫情,隔离,不想学习和差点挂科。找工作,分手,面试,实习,反复体验痛苦与无聊,混吃等死。每天晚上喝酒,回忆过去,思考未来,是不是毕业以后就会进一个不大不小的公司,拼业绩与领工资,从被人指使到指使别人,直至了此一生。其间或许和一个人结婚买房,几十年间不断地洗碗,做爱,打理后院直至精通厨艺与园艺。每当想到这里就感到一种从未来穿越而来的无力感,感到自己无论如何挣扎可依旧无处可去。中年似的危机与客人般的笨拙正在变得现实,曾经看不清轮廓的物体如今已经变得可以指指点点。
年龄大了两岁,可当时感到的迷茫与无助如今依旧存在,只是反应更加麻木而已。越是到青春的末尾,我就对越多的事情感到无动于衷——而过去我对一切都很好奇。我意识到人生的齿轮已经往前转了一步,再也无法复原。而对此应该抱有何等心情,则目前尚未可知。
学业繁忙,各种作业与考试充斥着白天和夜晚。百年一遇的疫情则让生活中尚能活动的部分也停滞下来了。
第二种可能性:白天没有事情做就出门随便走走,不再为作业,性病,求而不得或是宇宙之大而担惊受怕。看到老人走在买菜的路上,无人的公车驶入终点站,井盖上积有未干的雨水,蓝色的墙纸使人在离海洋遥远的地方也尝到了空气中的咸味。走累了就在胡同里找一个随便什么店度过下午。天黑的时候回家睡觉。绝不把今天带过午夜,绝不与任何人谈论感情,那是过去的回响。
不断踏入新的圈子,过去无话不谈的朋友正渐行渐远,而这一切不过是漫长生活的前奏曲。年龄更小的时候,我幻想结交很多朋友,并且永远与大家呆在一起。甚至梦想着有朝一日与他们住在同一条街道上,都成为社区的老居民。为同样的房租,保险,升学,生理或者心理疾病斗争到底。如今时间沿着各自的河岸流向下游,直到最后所有人都沿着不同的路线到达同一个山顶。肩膀碰在一起,手掌捂住耳朵,从另外一端的深处会传来心脏跳动的声音,像古老恒星的自转。
在花色温柔的黄昏下,残忍的歌声又响起:有时候你游荡在街头,你想起过去的日子,远离 cbd,远离高大上。你是个大学生,她觉得很好,想跟你一辈子,最后这一切的一切都像一片雪花,消融于这个世上。
在一片黑暗中,我闭上了眼睛,四下静寂无声,月光洒在地板上。我不再去想每天生活中发生的各种事情,和从这些细小的缝隙中流出的一种类似绝望的感觉。远处的河面上有天鹅,我也加入其中,漂浮在港口之外的水面上。没有任何感情在我胸中凝聚。而我又似乎在期待着一个时刻来临,像藏匿于水草中的七腮鳗在等待上方游过的鳟鱼。可我又说不清楚在等待什么,想不起任何人和城市的名字。过了很久,乌云遮住了月亮,周围陷入了更深的黑暗。
夏天炎热。在一个无风的傍晚,把天空上飘过的星星渣子用生疏的手法遮蔽起来。冰镇瓶儿啤就驴火大蒜,打开空气调节器的的制冷功能,滚烫的脚底板踩到冰凉的瓷砖地上,感受体温随之流走。册那,一种未知的悲凉升起。远方传来人世间吵闹的声音。垮了,精神家园垮了,共产主义是个假象,是不是。从外卖小哥里接过塑料袋,放在桌上。拿起移动电话打开微博与陌生人吵架。掰开一次性筷子,柔软的受潮的木块。猫还在可理解的范围之外。
网络沉入生活,属于我们的时代来了,滚滚前进的车轮又是什么隐喻。冀中平原上的一头驴死去,被城市中的人们肢解,送到你的嘴边。面食熟肉,香烟啤酒。新世界的预言都完美无缺的在脑海中显现。吃饱喝足,进入洗浴中心。十五分钟之内淋浴出来,裹着粗糙的毛巾躺下,嘱咐师傅一定要使劲搓。老头带上绿色或白色的搓澡巾,先从额头下手,一会提醒你翻面。出门的时候湿漉的耳朵感受到夜晚的风。小卖铺在外放老歌,爱人同志,王靖雯,什么的。我已不再与世界争辩。未来的人们坐时光机来问你CD是什么,爱情又是什么。饱腹与酒精带来的麻醉感涌上来,现代生活彻底胜利了一刚。深更半夜,纯生,驴。
从家里醒来的时候是凌晨六点,不早也不晚。窗外疑云浓重,气压低沉。在这沉默夜晚的尾声有时候,天空中落下炮弹与暴雨。
荒漠,缺少生命中必要的微量情绪。头顶冒着热气,什克洛夫斯基,呼吸沉默如谜。开进世界上最后一个没有结束的夏天,快速向南方逃逸。年轻的蒸汽机车,属于青春的气流喷涌入太空。生命交响,午夜交响。一千万公里以外暗恋多年的校花正在和陌生人做爱。一切坚硬都在融化。汇于科罗拉多峡谷下方,河岸的体毛倒向西方,又倒向太阳。
一切都不会剩下。三月,雪地下面巨大的褐色苏醒;四月,飞絮飘花。五月必须认识一个姑娘(一米六左右),六月把她遗忘。久而久之你看到生命中过去的夏天比现在更像夏天。血液说话,烈火说话,一九八八。可是也想明白了,没钱还是不行。生活可能是小他者或者大他者的,总之不是你的。没房没车,工资薄弱。内分泌低垂,艺术细胞难以弥补。要是早点想明白就好了。某年某月某日,曾面对同样现实。远处,焰火光下,几个青年蹒跚而坐。半身不遂。笑容甜美。